生命中總會有很多突如其來的逆心冷水,被淋的時候,天昏地暗,彷彿世界末日亦不過如此。只是,事過境遷,再回首,也不過是小事一樁,不禁失笑於當時的惶惑失措。
記得在墨西哥交流時,浪遊了一個月後,一窮二白的我買不起機票,飛返洛杉磯以乘飛機回港,只能去墨西哥最邊境的城市,亦被喻為最危險的城市「Ciudad Jaurez」 那里乘巴士入美國境──德州。
記得在墨西哥交流時,浪遊了一個月後,一窮二白的我買不起機票,飛返洛杉磯以乘飛機回港,只能去墨西哥最邊境的城市,亦被喻為最危險的城市「Ciudad Jaurez」 那里乘巴士入美國境──德州。
如果你稍稍有讀有關墨西哥的新聞,大概亦知道,墨國自2006年,當時的總統向毒梟宣戰以來,整個國家因為警方跟毒梟,毒梟集團之間的爭戰而幾近陷入內戰的狀況,而狀況最慘烈的是與美國接境的城市,Ciudad
Jaurez是首當其衝,它跟美國德州的El Paso 只是半小時車程之隔,亦是南美毒梟、人口販賣集團前往美國的重要中樞點之一。所以,有關Ciudad
Jaurez的新聞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,像是在10年8月,當局發現72具屍體被埋在荒野,後來查明是一群由南美各國前往美國的人蛇,好像是事敗,蛇頭撕票,就地正法。有人用「死城」去形容Ciudad
Jaurez。
也不記得是哪個明星說過一句:「我一直靠的是陌生人的慈悲。」再同意不過。
在墨國認識的一個同學家住Ciudad Jaurez,她收留了我兩天,跟她家人渡過了一個很溫馨的聖誕。知道我不夠墨西哥錢買車票去德州,他們更為我出錢。
臨別時,朋友的母親抱著我,吻著我的臉,說:「Chaunog, here is
your home. You are welcome here whenever you want to.」
而朋友的哥哥亦是以同樣的口吻:「If anything happens ,
just give us a call. We’ll come to your rescue.」道別完後,朋友一家離去。
朋友和她母親、哥哥送我去巴士站 |
等了一個半小時,終於上車了,我把行李都放在車上了,可辦理出境手續的官員忽然截停了我,說,我要有墨國回境的證明才可以離開。
我用那爛透了的西班牙文告訴他,我完成交流,現在要回中國,短期之內不會再回來。可他執意要我拿出有關證件,否則要等明天銀行開門,交錢重新辦理。
“I am leaving, I won’t come back. I am going home. why do I need the return receipt?” 我把交流的文件放在他面前,幾近尖叫地跟他理論。
他只是用西班牙文重覆著早前的話,就是一定要回境的證明才可以離開。看著他那張臉,忽然想賄賂他,well,
this is Mexico. 可是,口袋只有300元墨西哥幣,而不遠處有一位架槍的士兵正盯著我,沒有賄賂二人的本錢,我只好拿著護照,說出去巴士站,在行李找找看。
翻箱倒櫃亦找不到,我幾近想哭地蹲坐在地上,要打電話給朋友?但天已黑,他們駕車來這裡,可是要冒生命的危險,因為不法分子掌管了黑夜,槍擊、搶劫,什麼事都可以發生…
司機看著我的無助,他走過來問我有沒有護照在身,然後叫我上車。
「那可以嗎?我的交流證件在官員手中?會對你有什麼影響?」我一連問了幾個問題。
他只是說了幾句,大概是,我有護照在手已夠,反正我要離開,失去交流證件也不要緊,見我還猶豫,他笑道:「No
importante, Vamos. 」(Not important, Let’s go)
再用蹩口的英 文說:「Please bring me to China.」
就這樣,遺失所有墨國證件的我,在墨西哥落荒而逃,可幸那名官員竟沒有追來。
而一位美國老伯,他目睹事件的發生,拍著仍猶有餘悸的我的肩膀,安撫道:「如果我年輕20年,我會說你是我的妻子來拯救你。」
我不知道司機的後來如何,因為我沒有美國入境紙,要在海關重新申請。而工序完成,巴士已開走了,我要乘坐另一班巴士,我甚至已忘記了他的樣子。只是,他那一句:「No importante, Vamos. 」卻深深記住了。So reassuring and hopeful.
事隔一年多,生命再出現分叉口,墨西哥落荒而逃的一幕不知怎的湧上腦海,但亦是一個很好的提醒:「No importante, Vamos. 」
失意過後,再上路,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美國境內巴士站,凌晨2點,氣溫約4度。 在寒風中呆等了2小時,才有人告訴我,我的巴士站不在那裡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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